随着玉石原料空前的多样化,以及雕刻电动工具的逐步升级换代,近年来许多玉器加工从业者进一步地解放思想,推陈出新、开创性的雕刻出许多风格独特、前所未有的玉器来。
随着玉石原料空前的多样化,以及雕刻电动工具的逐步升级换代,近年来许多玉器加工从业者进一步地解放思想,推陈出新、开创性的雕刻出许多风格独特、前所未有的玉器来。
这无疑是为传承近万年,虽一度辉煌,却已略显死板僵化的玉雕行业注入了新鲜血液,也为咱们这些收藏爱好者的生活平添了一抹亮色。然而事物自有其利弊参半的两面性,高度写实的仿生玉器也概莫能是。
这一轮写实风格的玉雕大体上兴起于上世纪末的宝岛台湾,起初多以翡翠为基材,而后渗透到了碧玉之中。题材则多以花鸟鱼虫、假山池沼为主。
包括许多资深人士在内,初见这种颤巍巍的仿生兰花、栩栩如生的昆虫时,都不免惊为天人,在其它地方用作夸张修辞的“薄如蝉翼”与“命悬一线”,到了这里仅可算是据实描写。
可以想见,这种对美好自然景物的缜密复刻,需要耗费玉雕匠师们怎样的心血,又当如何令门外的欣赏者与初学者们怎样地心生敬佩之情。
参玉自己早年初见这类玉雕时也是怦然心动,打算入手一件,可是当我摸着那边缘如刀刃一般锋利的蜜蜂翅膀时,又不得不犹豫了。作为和田玉,这东西买回家去怎么盘磨啊?如果只能放在展柜里隔着玻璃瞻仰,这是不是有点缺憾呢?
抱着这些想法,我又不禁考虑,难道历史上国人就一直受到生产工具的限制,从未有过此类写实风格的玉雕作品吗?先别说徐文长在诗文中歌颂过的水仙簪,单是看痕都斯坦工的薄胎玉器与链条瓶的难度,也丝毫不输此类仿生玉器的加工水准啊?
我们不妨再将玉器放回到整体的雕塑领域里重新看待,它实则不过是其中一个用料比较名贵的独特门类而已。大多数国人可能会因为自己接受的信息而误以为我国古代的雕塑都是高度意象化的宗教造像,全未有过写实作品。
然而在两宋之前,高度写实的雕塑作品大量的存在于比丘像与供养人像这类生人造像之中,其逼真程度绝不输意大利的古罗马与文艺复兴时期的名家作品。仅是由于百年来的丧乱,国内目前保有的这种作品较少,才不为人所知罢了。
既然华夏大地在历史上并不缺少写实的雕塑与加工仿生玉器的技术,那么为何我们又极少见到这种风格的玉器文物呢?答案只可能是因为玉器自古以来就承载了太多的理念与文化,由前期的礼器慢慢世俗化。
即便埋没红尘,也还被赋予祈福迎祥、辟除邪祟的美好寓意,如此便少不得以高度概括的处理手法来凝聚其信念,其中最为典型的代表便是著名的汉八刀玉蝉。而将之移植到今天的产品设计之中,就是所谓的极简主义。
所以这样看来,写实的仿生玉雕的确技艺高超,作为闲情雅趣,用以排遣忙乱都市生活的枯燥烦闷也未为不可。但它终难脱离奇技淫巧的卖弄亵玩气息,登不得大雅之堂。
而基于对传统文化的深入研究与理解,着重于精神信仰的传达,造型朴拙、遵循法度的憨厚玉器,显然更为接近和田玉收藏的本质。